雪来退开准备起身告退。
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?”
刚站起身,就听女主子如此嘱咐。
雪来自然明白一个外男出现在女子闺阁中是何等伤风败俗之事。 他低着头,应道:“奴知晓。”
何楚云也不怕他将这个讲出去,一个下贱的奴隶,诋毁自己的主子私见外男,谁会信呢。
“嗯,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门被严严实实地合上,屋子里又只剩下何楚云邓意潮二人。
邓意潮瞧着榻上那女子神态自若的样子,才有些回过神来。
他舔了舔干涩的上唇,“嫂嫂,你这是,在教我吗?”
何楚云没有否认,“我只是在告诉你,我喜欢什么。”
邓意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。挨两下打只能说明她泼辣娇横,况且不痛不痒的也算不得什么。
可,可让他做到这个份儿上,邓意潮却觉得自己做不到。
他是敏州大户嫡子,不是跪在地上的那个卑贱奴隶。
他怎么能……
邓意潮脑子有些混乱。
“没想到嫂嫂比我还要孟浪。”
可说道孟浪,她又什么都没做。 何楚云轻轻挑眉,摇头道:“我何曾孟浪了?我只是喂自己的奴隶吃两块糕点而已。”
她看了一眼这男子合拢的双腿,道:“是潮儿想的孟浪,所以看什么都孟浪。”
邓意潮张扬惯了,此刻竟颇感坐立不安。
而何楚云就这么一直泰然自若地看着他。
“我说了,你使的那些低劣手段都不如红楼小倌。有姑娘买你的帐,不过是看在你这尚且过得去的面庞,和,你爹的面子罢了。”
邓意潮第一次觉得脸皮厚不过一个女子,蹭地站起身,“嫂嫂院里的下人应是快回来了,潮儿改日再来见嫂嫂。”
说罢,也没等何楚云回他,抬脚便出了门。
何楚云细颈微微转动看向窗外,就看见了男子翻墙离开。
何楚云待他走了之后才哂笑起来,她越笑越开心。悦耳的笑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持续了好一会儿。
笑够后手,她撑着脸颊深深呼了一口气,瞥了眼男子离开的方向,美目流转顾盼生辉。
“少爷回来了。” 焦连见邓意潮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, 面上还有些难堪,便知少爷这会儿心情大抵不算好,还是不要触霉头为上。
最近少爷总是独自往外跑, 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。
“嗯。”邓意潮随意应了一声就让焦连下去了。
从何家到邓家好长的一段路, 他还是心烦意乱。邓意潮进屋后绕着圈踱步, 随后用着盆子里的冷水使劲搓了搓了脸。
冰冷的水滴自面上滑落,他的心才算平静了些。
铜镜中映照的少年眉清目朗,敏州人皆是温和样貌, 许是因他儿时在北洲生活过几年, 是以带着几分北洲人独属的英逸, 就连鼻子都高挺一些。
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, 有几缕搭在了眼角, 邓意潮嫌着碍事, 伸手把头发都掀在脑后, 整张脸都清晰地露了出来。
他两下蹬掉了靴子一个仰躺倒在了床上。
也不知回来时赶路太过匆忙把他累着了还是怎地,他倒在床上都还在喘着粗气, 胸口不断起伏。
邓意潮使劲晃了晃脑袋, 意图把那个女人从脑子里赶出去。
他翻了两下身, 最后还是双臂张开仰躺着,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帘帐。
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。团圆节那日他没有特地跟踪她。的确是碰巧遇见的。
不过他没想到会看见那般令他意外的事。
他这个看起来端庄正经的嫂嫂, 竟与一个乐奴私会。
那一刻他的思绪很复杂,他庆幸着自己无需再特意勾引,让她断了与那病秧子的婚事, 拿住了她的把柄,就能让她乖乖听话了。
可无端地, 他还有着几分气愤。这火气来得突然,他也没想明白。
许是知道那人大抵不会受自己的威胁, 又或许是怒火冲散了他的理智,他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继续以身做饵勾引她。既然她连一个乐奴都能接受,那爱上自己还不是迟早的事。
可今日他发现,事情似乎超脱了他的预料。他这个嫂嫂,好似什么都不怕。
她的举动让他知道,她是不会受自己引诱的。她是个聪明人。
他还是太稚嫩了。
明明拿着把柄,处在绝对有利的地位,怎么反倒弄得一身狼狈。
邓意潮想了许久,他想象了一下,若真要娶那个女人的话,他并不抵触。
如此,还是改日去与她摊牌为好。
那个病秧子是个古板又冷漠的人,与他成亲,她只能乖乖做一个深阁妇人,伺候丈夫。
可她若是选了他邓意潮,那两人就是合作关系,等他当上了家主,能给她的定不止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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