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几乎是听着周围响动跟着走的。
周遭安静之际,他混乱的往前走,模糊的视线中挤入亮眼的红灯,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鸣笛声。
“滴滴滴滴!!!”
熙熙攘攘的声音,不断传入贺谦的耳廓,刺激着他的耳膜。
贺谦看见了红灯,但偏偏就是没有力气挪开沉重的步子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身影狂奔入视线。
“贺谦!”
贺谦倒下时,看见那道修长的身影奔向他,越来越近,紧接着,他的手臂贴上温度,被用力拽开。
炙热的温度爆发出极其强大的能量,将贺谦整个人都拉了起来。
中型运输车擦着贺谦的后脚跟碾过。
贺谦虚弱的身体,趴在周徐映身上。
他低头,看着周徐映森冷发白的脸,吻了吻,“下、下班了?”
周徐映并未给出任何反应,他的瞳孔中仍充斥着震惊之色,呼吸剧烈,整个人用力地拼命喘吸!
一秒,他从死神手里,把贺谦抢了回来。
一秒,他差点再次失去贺谦!
积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情绪,在此刻,彻底爆发!
贺谦既然学不会乖,那他就应该把贺谦锁起来。
活着,比什么都重要。
他不希望贺谦恨他,可现在这样的恨意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。
周徐映能做的,就是让贺谦带着这份恨意,活下去。
而他,带着上一世的契约,通往地狱。
上辈子,周徐映殉情时,满背纹身的躺在棺材里,做了个交易,许了个愿。
他希望,贺谦长命百岁。
诸多因果,加之他身。
周徐映,苦惯了。
休学
贺谦睁眼的时候,不在医院,不在周宅。
在国外的庄园里。
在城堡内。
在一张床上。
贺谦动了动,才发现脚被铁链栓住,一动,铃铛不停地晃响,不只是脚,还有脖颈。
他的手臂上,插着输液管。
“吱呀——”
推门声响起,贺谦微微抬起头,伴随着铃铛声周徐映走进卧室。
整间卧室里,昏暗,没有一丝光线,和监狱没有区别。周徐映踩着门外的光线进来,贺谦的眼睛被刺了一下。
瞳孔逐渐适应后,周徐映已经赫然站在床前,手中端着一碗粥。
“周……”贺谦抬了抬手。
手臂的疼痛感袭来,贺谦侧头一看,发现手臂上缠着绷带,血肉像是被刺开了一样,疼的厉害。
“别乱动,我在你手臂里植入了纳米芯片。”
周徐映神色淡淡的坐在床边,单手将人从床上捞起来,用枕头垫在贺谦腰后,舀着粥,吹凉,往贺谦唇边递。
贺谦看向周徐映。
昏暗的环境里,他只能依稀看见一个轮廓,阴影之下,周徐映的五官笼上一层阴暗。
他麻木地张唇,喝了口粥。
在他记忆最后的几秒里,有一辆中型运输车迎面撞来,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在他耳廓响起……
有一道身影拽住他的胳膊,将他往怀里搂,以身体做垫,将他紧紧圈在怀中。
或许是两具身体砸地时的疼痛使然,那具身体不停地在抖动。
贺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看清了对方的脸。
是……周徐映。
答应让他自由一天的周徐映,从始至终都在跟着他。
贺谦吃了几口粥,偏开头,“我吃饱了。”
周徐映把碗放到一边,从床头柜上把碘伏拿来,替贺谦擦后脚跟的伤。
他将贺谦的脚,抬到自已的腿上,低头擦药。
贺谦疼得缩了一下。
周徐映僵硬着肢体将贺谦的腿猛的拽回,梆硬着的动作,失了从前的温和。
周徐映意识到时,薄唇张合数次,眉头蹙的很紧,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
贺谦看着身上冰冷的链子,“你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?”
周徐映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,但这个问题直面着,他无法逃避,本能的不愿意回答低下了头。
周徐映将贺谦的腿放好,架在靠垫上,等碘伏干。
贺谦又问一遍,“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国,锁起来?”
以前,周徐映也只是给他系上铃铛而已。
他不介意满足周徐映的部分情趣。
但现在不一样。
周徐映没说话,贺谦双腿动的空间仅限于平移,他无法挣扎,攥紧拳头摁在床单上,“为什么?”
周徐映睫毛抖了抖,“十一月前,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给你办了休学半年的手续。”
“为、为什么?”贺谦的心脏一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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