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沈嘉禾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免呆了半瞬,和祝云意共事过的人,似乎很容易能把他当成良师益友,他们无一例外地敬重他信任他。
&esp;&esp;只有她会对他做这样无情又冷血的事了。
&esp;&esp;张师爷站在沈嘉禾身后,犹豫半晌,终是开口问:“祝先生……陆大人当日是替陛下微服私访?”
&esp;&esp;沈嘉禾从前认定陆敬祯与她在阆县见面就是一场阴谋,但现在,她不确定了。
&esp;&esp;“这事师爷自己知道就行。”她没过多解释。
&esp;&esp;张师爷识趣点头:“是,我明白,明白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往外走去,又道:“府上有什么珍贵药材,全都拿来,记我账上。”
&esp;&esp;从书房去后院的一路,沈嘉禾走了很久很久。
&esp;&esp;夜风有些刺骨,她从来不知道北地的冬日是这样冷的,明明她也是在北地长大的啊。不过短短一路,寒风将她身上所有的暖意悉数打散。
&esp;&esp;东厢房那边隐隐传来不少人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。
&esp;&esp;沈嘉禾回想着秦大夫的话,心口一紧,不免加快了步子。
&esp;&esp;她刚踏入小院,正好见站在廊下张岑逸朝自己看过来,接着另外三人也扭头朝她看来,沈嘉禾倏地停下脚步。
&esp;&esp;“沈将军!”张岑逸突然大步朝她走来:“将军大义,请受下官一拜!”
&esp;&esp;“受下官一拜!”三人异口同声。
&esp;&esp;沈嘉禾见他们郑重其事朝自己行了大礼,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&esp;&esp;“将军冒着危险将陆大人救出来,我等却还在背后质疑将军因为同陆大人在朝上的龃龉故意见死不救!”张岑逸一脸自责,“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!还望将军恕罪!”
&esp;&esp;三人羞愧低头:“还望将军恕罪!”
&esp;&esp;沈嘉禾呼吸微窒:“你们难道不知我把他丢在柴房……”
&esp;&esp;张岑逸道:“彼时晋州信使还未到,我等都知晓将军是为了保护陆大人!您亲手杀了信使就把陆大人接出来医治,将军良苦用心我等都懂。您放心,日后我等再也不会恶意揣摩将军心思了!”
&esp;&esp;另外三人点头称是。
&esp;&esp;沈嘉禾突然觉得很可笑,他们没有恶意揣摩,她就是见死不救,就是想看他去死。
&esp;&esp;前头丫鬟掀开帘子,将手中药碗递给外头廊下丫鬟,催促道:“快,再去煎一碗药来。”
&esp;&esp;丫鬟接了碗匆匆下去。
&esp;&esp;沈嘉禾疾步上前,叫住要入内的丫鬟:“怎么了?”
&esp;&esp;丫鬟一脸焦急道:“药喂不进去,秦大夫说……”
&esp;&esp;丫鬟的话未说完,眼前之人已经挑起帘子快速入内。
&esp;&esp;秦大夫正在床前收拾,见沈嘉禾进去,沉着脸道:“一碗药是一滴都没喂进去,他眼下起了高热,若退不下去这人是万万不能成了!”他又朝丫鬟道,“去催一催,叫他们手脚麻利些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丫鬟应声退下。
&esp;&esp;沈嘉禾俯身一摸陆敬祯的额头,立马变了脸色,怎么这么烫?
&esp;&esp;先前将人带出柴房时,只觉他身上冷得像从冰窖里出来一般,这才一眨眼的功夫……她贴了贴他的脸和脖子,他只是干热,身上脸一滴汗都没有。
&esp;&esp;沈嘉禾刚要问这正不正常,便听秦大夫道:“大人气虚太弱,没有药物助力这身汗发不出来,这热也就退不下去。”
&esp;&esp;“云意。”她靠近小声唤他。
&esp;&esp;床上之人安静躺着,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
&esp;&esp;她的手伸入被下握住他的手,掌心出奇的烫,他却仍然没有什么反应。
&esp;&esp;她倏地抬眸看向秦大夫:“伤口都处理过了,他可以好起来的,是不是?”
&esp;&esp;秦大夫张了张口,一时不敢打包票。
&esp;&esp;沈嘉禾连呼吸都在打颤,他会好的,祝云意会好起来的!
&esp;&esp;后来,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&esp;&esp;药碗是张岑逸亲自端进来的,看沈嘉禾坐在床边,他忙道:“麻烦将军移步,下官伺候大人用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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