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即使希望是假的。
&esp;&esp;原来身前身后都是悬崖,原来这座城市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生路。
&esp;&esp;没人能逃得掉的,在踏入城市的第一天起,所有人就都被锁在了这儿,被套上副“为了全人类利益”的枷锁,永生永世在这里,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运行。
&esp;&esp;可是为什么呢?
&esp;&esp;他去找了老白。
&esp;&esp;说过的,他不会去恨老白,因为老白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。
&esp;&esp;整座城市都是死的,不管他是在渣滓聚集地,还是在孤儿院,亦或者是实验室……他都是逃不出去的。
&esp;&esp;他该感谢吗,谢谢老白给了他一个相对不那么痛苦,好似离生路只有一步之遥的环境。
&esp;&esp;只是,现在的他似乎找不到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了。
&esp;&esp;老白听着他的质问,沉默了。
&esp;&esp;他只是说:“这是上面的意思。”
&esp;&esp;又对他撒了个有些残忍的谎:“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,等你长大,升到管理员,就可以自由离开了。很快的。”
&esp;&esp;沈逸信了。
&esp;&esp;他不得不信。
&esp;&esp;老白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,唯一能支撑他的理由。
&esp;&esp;即便当时的老白只是想着,能拖一天是一天,等这孩子长大,承受能力好一些就好了。
&esp;&esp;钝刀子磨肉,痛,但好在不致命。
&esp;&esp;哪怕这个条件是如此苛刻。
&esp;&esp;成为管理员,意味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,他将彻底投身于实验室最核心、最机密的工作,他将直接和无数实验体产生联结。
&esp;&esp;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他有了接触实验体的资格。作为预备役,把洛奕俞救了下来。
&esp;&esp;于此同时,沈皖开始去做最基本的调查。
&esp;&esp;她逼迫自己忘掉爸妈,重新站在那块腐烂发臭的渣滓聚集地,忍着那群蛆虫似的男人充满凝视意味的打量,用几块面包做交换,套了些信息。
&esp;&esp;这里每个人都有罪没错,但为什么会这么刚巧,这么多人都选中这块在地图上没有标出来的城市呢?
&esp;&esp;他们当年是怎么知道自己还能逃到这儿的?
&esp;&esp;得到的答案很五花八门。
&esp;&esp;杀人直接被流放过来的,搞诈骗反被骗过来的,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发现到这儿的等等……
&esp;&esp;每个人都有罪。
&esp;&esp;犯了错,却不直接被执以死刑,而是送到这么老远的地方囚禁……是图什么?
&esp;&esp;如果这只是某个无聊的社会实验,那他们这些无辜者又算什么?
&esp;&esp;那么多怀揣着纯粹梦想,在实验室为全人类利益献身的研究员又算什么?
&esp;&esp;他们凭什么被囚禁在这里?
&esp;&esp;沈皖满腹心事回到他们几个所居住的小公寓,刚想把这些疑问抛出来和沈逸探讨,就看到他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&esp;&esp;沈皖这才看到,洛奕俞睡着了。
&esp;&esp;她压着嗓子:“他怎么了吗?”
&esp;&esp;沈逸摇摇头,垂眸看着洛奕俞:“打了针,好像发烧了。”
&esp;&esp;一阵沉默。
&esp;&esp;她能感觉到,沈逸很痛苦。
&esp;&esp;实验体,实在太像人了……
&esp;&esp;外表,皮肤,语言,都和人类小孩一般无二。
&esp;&esp;针尖刺入皮肤时,能明显感受到肌肉阻力,能看到他眉头轻轻蹙起的小表情,能听见他偶尔委屈巴巴的撒娇……
&esp;&esp;可,沈逸在面对一个实验体时都会心生怜悯,等将来真的成了管理员,手上沾满鲜血,承担所有实验体的恐惧愤恨与悲哀时……又会如何呢?
&esp;&esp;她不知道,他们都不知道。
&esp;&esp;就这么安静了好一阵,沈逸才缓过神,把她拉出房间:“和我们猜的一样?”
&esp;&esp;“嗯。我去问了,除去生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孩子,大多数人都是被刻意引导或者强迫才来到这儿的,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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