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游慕侧头看向楼笺,并未遮掩:“孤中了毒,慢性毒……服用这些,是以毒攻毒的法子。”
&esp;&esp;宫中,向来是捧高踩低的地界。没了母后,萧贵妃在后宫一家独大,暗中命人苛待东宫物资,以至于,游慕在病中,却没有一个太医能够前来救治。
&esp;&esp;那时遭逢巨变,本就因为长跪不起伤了身体,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,游慕彻底病倒,晕厥许久,高热不退。
&esp;&esp;紫钗唯恐他就这么高烧病死,顶着抗旨的风险溜出东宫去求皇帝,途中却遇上了萧贵妃拦路,对方跋扈,不由分说杖责紫钗,打的只剩下一口气。
&esp;&esp;可怜这姑娘苦苦撑着,直等待宸帝圣驾前来,才道出了东宫的境况,哀哀祈求。
&esp;&esp;紫钗死了,游慕得了医治。
&esp;&esp;只是紫钗用命换来的汤药之中,却带着毒。
&esp;&esp;待游慕发迹之时,毒已然渗入血肉。然纵使他早有防备又能如何,若不用药,亦是死路一条。
&esp;&esp;东宫败落,一片萧条之景,煜王与贵妃风头日盛,除却仅有的一些亲信,游慕孤立无援。
&esp;&esp;后几经波折,他暗中联络上宫外旧部,从老医仙那里传来的消息,寒食散配以烈酒,可压制自身毒性蔓延。
&esp;&esp;然而单是如此,还不足以抵消积蓄在经脉中的毒,唯有禁药千珠樱入药或可一试。
&esp;&esp;可明知是禁药又如何易得,即使寻得,但凡被发现便又是一桩死罪。
&esp;&esp;“哥哥……”楼笺突然记起,在医谷之时,有一段时日中,老医仙时常泡在藏书阁,翻找各种奇毒之物,便是那时……
&esp;&esp;千珠樱毒性极强,又具有迷惑心智之效,易诱发瘾疾,这东西曾经是祸乱过启国的罪物,早已封禁,想要暗中搜罗,又谈何容易?
&esp;&esp;楼笺听得揪心,满目的忧虑,只是水中的太子拨开水面伸出手,用灼热的指尖捏了捏他脸。
&esp;&esp;褪去那些外衣后,周身的冷气卸下,对方依旧是那个会哄着他的太子哥哥。
&esp;&esp;“孤自然不会冒这个险,孤不仅要拿到这药,还要从东宫走出去……”
&esp;&esp;禁药,也不过是用以约束皇位之下的人,只要宸帝允许,便无其他人置喙的余地。
&esp;&esp;自太傅枉死后,这一连串的灾祸让游慕明白,律例、公正、这些都不要紧,在皇权面前,宸帝这个皇帝,最重要。
&esp;&esp;他在宸帝祭祖之际,设法用一场晾晒经卷的‘偶然’解了自己的幽禁。又用一场刺杀,救了宸帝,将暗线送入宸帝的眼中,并且,利用这份孝心与恩情,借宸帝的势,帮自己搜罗来了救命药。
&esp;&esp;皇帝默许,太医院一众大臣亲自调配研磨,哪怕是举国封禁的药物,又有谁敢多说一个不字?就连他的疯病,都有了正当的因由。
&esp;&esp;便是高傲如萧贵妃,便是对方再如何咬牙切齿内心暗恨,不也要带着上好的补品堆满笑容前来探看?
&esp;&esp;他们,都是皇权之下的偷生者,皇帝向着谁,谁便有活路罢了。
&esp;&esp;听闻那箭伤,楼笺侧身看过去,伤口愈合后残留的印记还落在胸口,带着些血肉生长的痕迹。
&esp;&esp;“是……这里。”他伸手轻触,又觉胸口感同身受般的不断抽疼。
&esp;&esp;他垂头下去,想要碰一碰那曾经的伤处,只是被太子伸手推开。
&esp;&esp;楼笺不解转头,却见太子收拢了情绪,只说着:“楼笺,你我都不再是少时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晓,哥哥曾经说我还小,但我现在长大了。”楼笺辩驳。
&esp;&esp;“孤是太子。”正是因为都已成年,才更要拉开些距离。
&esp;&esp;游慕比楼笺年长四岁,他很清楚楼笺的心思。但游慕是太子,更是要蹬掉宸帝坐上皇位的人。
&esp;&esp;曾经他言之凿凿,承诺会周全楼笺一辈子,可他护不住。如今,他亦无法保证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。
&esp;&esp;若是无法从一而终,倒不如提前斩断。
&esp;&esp;“太子又如何?哥哥总是拿这些借口压我。”楼笺的倔性子,其实是被太子宠出来的。因而,他才敢当着游慕的面,说出这般悖逆的混话。
&esp;&esp;那年秋,楼笺十四,偶然透过窗缝瞧见长姐与夫婿亲昵,便有样学样的跑去东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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