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来不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。跟在李韵身边,经历了那么多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,如果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公子哥,他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回。
毕竟他不是秦嘉安,没有人会无底线地保护他。
但是周父这么热情,让他那一腔愤懑像气球一样泄了气,只剩下郁闷。
秦嘉守目送周父在夜色中走远的背影,回过头看着周进:“你似乎在等我来找你。”
“当然。”周进说,“我说漏了嘴,下午那阵儿要不是小伍打岔,你会轻易放过我?”
“别一口一个&039;小伍&039;叫得亲热,你还没资格。”
“她比我小两岁,我叫&039;小伍&039;有什么问题?”周进皱眉道,“一个男人,心眼比针眼还小。”
“她……”秦嘉守待要跟他争论伍玖的年纪问题,又觉得跟他说这个没意思,“算了。说正事吧,我问你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秦嘉守并未直接回答,而是说:“周老板,要两瓶酒,我们坐下慢慢聊。”
“谁跟你慢慢聊?要问什么就问,”周进不耐烦道,“至于回不回答,就看我心情了。”
秦嘉守充耳不闻,自行去饮料柜里拿了两瓶白酒,又拿了两个酒杯,摆在桌子上,说:“我们来玩个游戏吧。只要向对方提问,就要喝一杯酒,怎么样?相对应的,回答的人必须讲实话。敢不敢来?”
周进哼了一声,站得脚下生了根一样,纹丝未动,“幼稚。”
“我先来。”秦嘉守打开酒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,捏着酒杯一饮而尽。廉价的二锅头入口,他被辣到了嗓子,咳嗽了一阵。
周进看他咳得太阳穴青筋暴起,嗤笑:“咱们这酒便宜,酒精勾兑的,小少爷要是喝不惯,不要勉强。”
秦嘉守咳了一会儿,喘匀了气,说:“第一个问题……那天晚上伍玖跟你说了什么?”
周进好笑地说:“我真是奇了怪了,你跟她好得蜜里调油似的,她跟我说了什么,你不去问她,倒舍近求远地来问我?”
秦嘉守对他话里的嘲笑意味似乎毫不在意,抬手把对面的酒杯也倒满了,说:“好问题。你喝了这杯酒,我就回答你。”
周进脸色一沉,不上他的套,非常不配合:“无聊。谁关心你们俩背地里说些什么,她瞒你骗你,还是跟你和盘托出,都和我没有关系。”
秦嘉守幽幽道:“丹姨的事,你也不想问吗?”
周进蓦地瞪大眼睛,死死盯住他:“你……”
秦嘉守继续说:“还有我到底为什么帮你减刑,你想过吗?删个好友算什么清理情敌,把你送进监狱,才能彻底断掉你和伍玖的联系。”
周进愣住了,他想到了一个可能,一个他不太敢相信的可能:“所以,是因为……我妈?”
秦嘉守把倒满酒的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一点,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喝了它,我就告诉你。”
周进犹豫着坐了下来,端起酒杯。他知道秦嘉守虽然喝不惯这酒,可酒量极好,跟他拼酒,自己毫无胜算。
但同时他是母亲离世前陪伴最多的人,也是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的人。
这个诱惑太大了。
周进一仰头,把酒灌入喉咙。
秦嘉守遵守约定,如实解答了周进的疑问:“我确实是看在丹姨的份上,才对你网开一面。”
“你从什么时候……”周进惊疑不定地问,“知道葛丹就是我妈?”
秦嘉守不紧不慢地把他空了的酒杯满上,说: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。”
周进不甘心地再饮下一杯,把空酒杯翻转给他看。这酒霸道,一下去就从喉咙到胃,火辣辣地烧起来了。
秦嘉守说:“今年2月份。我去调了你的入职档案,退伍军人抚养的孤儿, 17岁入伍,服役10年,多次评优评先,履历干净纯粹,足够胜任一个私家司机的岗位。公司的hr当时没有再深度调查你进福利院之前的背景,他们也是偷了个懒,一是觉得年纪小犯不了什么事,二是信任部队的政审,能服务首长的,必然不会有问题。但我想,就算是孤儿,也是母亲生下来的,我就去查了。收留你的那个福利院如今还在,档案保存得很完整,我查到了你的曾用名、送你过去的村委经办人姓名,以及母亲那一栏——葛丹。”
发生车祸是1月底。 2月,他还躺在病床上,秦嘉守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的老底都翻了个底朝天。周进抽了口凉气,深感坐在对面的青年的可怕。
“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和伍玖了?”
秦嘉守觑了一眼他的空酒杯。那意思是一个问题一杯酒,不要试图聊嗨了就混过去。
“斤斤计较。”周进嘟哝了一句,自己倒上一杯,喝了一口,然后又喝了一口。
“伍玖跟我说,她上车前没有检查安全带,我就知道这件事她逃脱不了干系,而当时在车上的你,十有八九也是共犯。”秦嘉守说起一年多以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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