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权青也只好端起酒杯,两人颇有仪式感的碰了个杯,然后一口喝了个小半杯。
“我想跟你说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
裴居堂润了润嗓子,“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,我不是想去首都上大学吗。”
“嗯,怎么了。”何权青扒开鱼肚子,剥了块刺少的放到对方碗里。
“要不我别去了呗,我寻思着我要不还是找个近一点的学校上行了,华东那边也有很多好大学的。”
“感觉也差不了多远吧。”何权青在脑海里估计说,“这还是看学校来吧。”
“但是……远啊。”
“坐飞机去北京也才三个小时,不远啊,你上次不是说了吗。”
“这样是不远……但是。”裴居堂闷头扒了两口饭,“但是肯定不能经常回来的,你有什么建议。”
何权青觉得上大学这种人生大事还是轮不到他来参谋的,他也不敢说什么太激进的建议,“我的建议还是……择善而从,不要为了一些眼下的顾虑,退而求其次,免得以后后悔……但是如果你自己喜欢的话,也才是最好的。”
裴居堂其实也就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,何权青这么一说,他心里也有底了。
两人吃到一半时,何师傅突然回来了,他老人家估计也没想到屋头里有人,两方一时有点诡异的尴尬。
何权青连忙给师傅添了碗筷,一开始何师傅似乎是有要拒绝的意思,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坐下了。
第三个人的加入让饭桌一时之间有点沉默,何师傅看他们都有酒杯,就让徒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何师傅小尝了半杯后,就主动找了话,他先是问了裴居堂的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,裴居堂如实回答了,又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奶奶有眼疾的。
“你家父母亲之前请我过去看过。”何师傅掂了掂菜,最后还是放回了碗里,不是很有胃口。
“何师傅您还懂医术?”
“那是道行外了。”何师傅也不太严肃的摇了摇头,“人到了年纪多多少少都有心病,无大碍。”
裴居堂并不知道这件事,他只知道自己奶奶今年来眼睛几乎快看不见了,什么医院都看过了就是治不好,至于别的大小病症也是只增不减,所以平时都在屋里静养着。
何师傅还给他提个醒,让裴居堂多关心关心老人,没事给他摘点柚子叶去屋里扫扫气什么的。
问完裴居堂,何师傅又把注意力放在左手边的徒弟上,他提问了何权青今天是哪月哪日什么时节。
何权青一字不错的报上来后,何师傅点了点头:“过几天就是雨水了,二十一了,不小了。”
何权青一听到师傅这口气就感觉话中有话,可他也不敢直接问。
“老大今年成家……你什么打算。”何师傅干脆放下筷子。
何权青的预感准得不能再准了,他偷偷往对面的裴居堂那儿瞄了一眼,支支吾吾的:“我,师傅,我还没想过这个,二哥他们都没着落,您问我……太早了。”
“你二哥他缘分未到,春秋啃烂了也急不来。”何师傅叹了口气,“老五就算了,他能把人做正就够了,你师叔走前说你命缘旺,我惦记着你要是也有什么想法了,就赶老大的喜事一块办了。”
何权青感觉自己师傅今天话不是一般的多,而他更甚,他甚至敢跟师傅有来有回的讨价还价了,“我还没想过这些,师傅……现在不兴早成家那套了。”
“看你自己吧。”何师傅自己给自己再斟满酒,“我今早碰到佟阳一家,他家母亲说四水有家姑娘相你,问我年后能不能过来拿挂辣椒,这事我不做主,你回头自个跟人家说去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何权青说这个字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。
随后何师傅又跟他们喝了两杯,就提着自己的烟袋回去休息了。
本来何权青没想喝那么多的,几杯下来他有点红脸了,一开始收拾碗筷时还没觉着有什么,后面就开始觉得脚下打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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