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见过这位神仙的皇族,也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
“仙家名唤漪君,微臣许下心愿后,他只说取走微臣寿命送微臣入轮回,却不曾说仔细,究竟是怎样的代价,”华宁跪在他面前,轻声道,“微臣心愿未成,也不愿再费心思,如今只想知晓微臣究竟交付了什么出去。
“臣曾从漪君上仙口中听过术士狄幺的名号,想来此次枳国寻来的术士狄幺也会知晓些有关漪君上仙的事,还请陛下允许臣借此机会,引出狄幺。”
华宁是为他才与神仙作了交易。
一步错,步步错,如今,连让华宁好好活下去,都没有那么简单了。
夜深时,萧重鸾忽然连人带被窝被人抱在了怀里。
萧重鸾从睡梦中惊醒,挣扎两下,认出在耳边低笑的人是谁,便停了动作,无奈道:“你这样进来,也不怕我枕头底下的匕首。”
华宁抱着鼓鼓的被子,笑道:“我受了伤,就赖在你府里养伤,阿昀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我。”
萧重鸾不理他的插科打诨,问:“你不冷?”
华宁道:“冷,可我更怕冷着你。”
萧重鸾掀开被子:“进来。”
华宁将被子一压。“别闹,不是还烧着?”
萧重鸾道:“柜里还有一床被褥,你去拿来盖上。”
华宁跳下床,飞快抱了被褥,脱鞋躺到了床上,萧重鸾静静看着他侧躺在自己身边,然后伸了两只手来,又将他连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。
“……”
“事情我向陛下解释清了,说是那几个盗贼丢了珠钗,只留了画,”华宁道,“陛下赐了他们毒酒。”
“父皇没提起我?”
“没有,我说过,他器重你,不会因着一支珠钗就迁怒于你。”
萧重鸾撇了撇唇角,似是想冷笑。
华宁在他唇角亲了亲:“你怎么不信我?”
萧重鸾眼睫一低,不予回答,问:“画呢?”
“嗯?”
“我母妃的画,被人泼了朱砂,父皇他……没有看?”
华宁答:“那几人说是术士原想借画下咒,才在上方泼了朱砂,陛下下令通缉那名术士呢。”
他用额头蹭了蹭萧重鸾冰冷的额,低声问:“阿昀,你怎么不说话?”
萧重鸾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阿昀?”
“没事。”萧重鸾从被子缝隙里伸了过去,揽住了华宁的腰。
他将脸埋在华宁脸边,轻轻说道:“华宁,我信你。”
渐远(上)
华宁很满意目前的状态。
萧明赫藏起了凌三等盗贼、忙着找寻狄幺下落,萧重鸾也不再似以前那样与他自划界限,待他明显亲昵了许多。
“大部分情况下,只需要一些谎言和手段,很多事都会顺意不少。”
“确是如此,只不过,这样换来的安宁,怕是长久不了,”罗亦庭拿起酒杯,一饮而尽,“要是被揭穿了,不是死得更快?”
华宁笑道:“那你是要告诉郁馆主真话,说秦院士在为你做媒?”
罗亦庭头疼道:“我宁愿惹他生气,也不想对他说谎。”
华宁评了两字:“固执。”
罗亦庭抄起一边的筷子,敲了敲华宁的头,斥道:“你这家伙,愈发胆大包天了,怎么敢这样说你的恩师。”
华宁摸了摸发红的额角,道:“先生不是在以朋友的身份来向我诉说烦恼吗?”
罗亦庭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现在担心起你了,你若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与人交往,迟早要吃报应。”
华宁想了想近日萧重鸾待自己的态度,温婉一笑,道:“罗先生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。”
罗亦庭横他一眼。
两人饮至月升,也没寻得个解决方法出来,罗亦庭糊糊涂涂回了房里歇下,华宁也出了悦书阁,上了轿,轿子轻轻颠着,他忽然又改了兴致,对轿夫道:“去三皇子府。”
轿夫早已习惯自家大人深夜前去寻萧重鸾,应了一声后,轻车熟路地改了方向,踩着石板路飞快到了三皇子府侧门。
夏日的夜里十分闷热,大多皇族早用上了冰,萧重鸾今夜也起了性子,遣了婢女们将冰拿来卧房。
沈幽闻声而来,拦住了婢女们,道:“殿下有虚寒症,此物需慎用。”
萧重鸾道:“本殿知晓。”
沈幽道:“殿下若真觉得燥热,我现下就去替殿下调一碗安神汤。”
萧重鸾道:“不必。”
沈幽见他是明知故犯,也来了脾气,直言道:“殿下年前病症反复,自今年入春至今,好不容易身子养得好了些,怎么就这样糟践自己?”
“沈幽,”萧重鸾放沉了声音,“下去。”
沈幽与萧重鸾瞪视一阵,终是没犟过萧重鸾,侧身让开了路,婢女们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进了房来。
海棠情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