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、两秒……一刻钟过去了,她并未得到答复。
她眸色一黯,心想他定是白日太忙了,才一沾枕头便睡着了。这漫漫长夜,她要如何熬过去呢?
不料这时,男人竟沙哑道:“作甚?”
此刻烛光燃尽,殿内一片昏暗。
他轮廓分明的清俊容颜,在月光下朦胧若画中谪仙。
“此处……有话本子看吗?”
她小心翼翼地道。
“……”
他不看这些东西。
“你怎的又不吭声了?”
林黛玉闷闷地道。
“睡觉。”
“睡不着。”
“……”
“对了,陛下不翻牌子么?”
“朕已经翻过你的牌子了。”
“原是如此。”
那她今日便算侍寝了?可她总觉差了些什么。
她记得爹爹跟清涵姐姐在床上,比他们热络多了。
或许,胤禛比较喜欢冷清罢。
林黛玉不再想这些事,也不再打扰胤禛歇息,便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隙,看了一晚上星星,天蒙蒙亮才缓缓睡去了。
胤禛自知道她的小动作,却未说什么。
卯时,胤禛便起床更衣了。
他墨发高束,着一袭黑色织金龙袍,幽幽望向龙塌上的小丫头,只觉她脸庞泛红,小嘴微张,似在做什么美梦,奶呼呼的可爱极了。
“陛下……”
林黛玉抱着被褥,喃喃道:“不要再如此劳累了,这般不长久的……”
她俨然在说梦话。
胤禛淡道:“朕一直按照你写的行程办事,已经轻松多了。”
他自能长长久久看着她的。
但胤禛深知长此以往,会被刺客摸透行踪,每过几日都是需稍作改动的。
“陛下待我真好。”
林黛玉糯糯地道。
胤禛薄唇噙着一丝浅笑。
他不好。
他若真是个好人,便不会沾那么多鲜血了。
男人瞥了一眼修长右手,缓步走出大殿,背影芝兰玉树,却多了几分落寞寂寥,与他平日冷血无情的模样,大相径庭。
苏培盛忙跟在胤禛身后,恭敬道:“陛下,今日您晚起了一刻,切莫沉溺于温柔乡,误了国家大事啊。”
胤禛脚步一顿。
这些年来,他一直按计划办事,从未耽搁一分一秒,今日倒出乎意料之外了。
或许,林黛玉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变数,至于是好是坏,便交由时间来验证罢。
他坐着龙撵前往乾清宫时,高卓王瞻等文武百官,已恭敬站在殿内等候了。
一刻钟后,龙撵缓缓落在殿外。
“跪!”
苏培盛一甩拂尘,大臣们整齐划一跪地行礼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胤禛坐上龙椅,冷漠抬了抬手,他们才缓缓起身,禀告各省大小事件。
胤禛处理的差不多时,高卓和王瞻相视一眼,上前一步道:“陛下,臣有要事禀告!”
林黛玉年龄尚幼,哪来这么多银子?
胤禛敛眉翻阅奏折, 隐忍沉稳的眸底,掠过一抹寒芒。
他瞥了林如海一眼,似早知高卓要上奏什么, 只是想考验他一番罢了。
他吐字冰冷道:“讲。”
他身上威压强大,居高临下睥睨高卓,令他浑身冷汗淋漓, 匍匐跪地道:“臣……臣竭力救灾, 不料被奸人所骗, 花了整整一百万两银子, 建了三万间破茅屋。
臣自知有罪,不敢再担此大任,便将此事交给林大人了……”
他双眸一转, 将起因经过解释清楚, 又道:“昨日臣听闻,隆街上几栋名贵的宅院,竟一并卖出去了,且买主……买主竟是林常在。
她小小年龄, 哪来这么多银子买宅院呢?难不成……是林大人将赈灾的银子,转移到她名下了?”
王瞻慢吞吞地道:“陛下, 此事虽只是高大人的猜想, 却不能不查啊。林大人若因贪得太多了, 建造房屋时偷工减料, 受难的还是灾民啊。”
高卓附和道:“林大人若想自证清白, 也甚是容易, 只需将二百万两银票, 给陛下过目一番便好了。”
胤禛冷眼看着他们做戏, 敛眉喝了一口清茶道:“林大人, 你有何要解释的吗?”
林如海身着一袭月白白鹭官服,体态颀长,如遇山上行,光映照人。
他处变不惊道:“诸位大人有何证据,证明林常在名下的宅子,是她亲手买的呢?
莫不是有人以她的名义买下宅子,污蔑本官擅动赈灾银罢?”
“证据呢?”
高卓斜睨着他反问道。
林如海温和道:“你我既都拿不出证据,本官无法脱罪,你也无法治本官的罪。不如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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