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总要找个发泄的口子。
洛川说着要她重新开始,可小崽子上下嘴皮一碰,哪里知道其中有多不容易。
她废了十几年,常人的条条大路,哪一条还为自己开着?
洛芝兰再明白不过自己的德性,她压根没想过要洗心革面,在洛川面前装模作样几个小时就能让她憋一肚子气,剩下的时间自然要做点让自己快活的事情。
她只安分了一个星期就又开始四处勾搭男人。
她从前仗着自己年轻漂亮,大把人上赶着追,品味异常挑剔,若长得不好的,连看都不看一眼。
如今年岁上来了,又是落魄时节,便也没了那些讲究,只要勉强看得上眼的,她都愿意试一次。
但是,意外很快出现了。
洛芝兰忽地打了个哆嗦,扫视周遭,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从未消失——有人在监视她。
她没有精神衰弱,更没有妄想症。一切的起因是两个月前的某天,在医院里,倪青莫名消失了一阵,直到检测结果出来,方才重新回到医院。
也就是那天之后,她在家中走动时,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。
为了验证,她特地带了个人回家。第二天,那男人就告诉洛芝兰,他老婆发现了他们的关系,要和她分手。
一次或许还是巧合,一模一样的桥段发生第二次时,就一定有蹊跷了。
洛芝兰在家中疯狂地寻找,翻箱倒柜地搜索,连浴室的吊顶都掀开看了,却什么都没发现。
洛芝兰毛骨悚然,想要冲去c市一中,去找洛川,掐住她的脖子,逼问她究竟做了什么。
可就在那时,手机响了,是个未知的来电。
接通电话,里头传来倪青的声音:“洛女士,你好呀。”
“你做了什么?你在监视我?你凭什么监视我?!你这是犯法的!我要去告你!”洛芝兰对着电话崩溃大喊,而对面始终冷淡。
“冷静些,你有证据吗?你——能摆脱我吗?”
只这两句,洛芝兰哑火了。
比起憎恶,她更恐惧倪青。神志清醒时,洛芝兰是很敏感的。她从倪青的身上,嗅到了一股被藏得极深的血腥气,像是一种被压抑了的狠劲儿,被温和的外表包裹着,从眼眸的偏光里透出丝丝对社会规则和道德的漠视。
她甚至敢断言,倪青杀过人。
这样的人,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狠话,洛芝兰句句不敢反驳。
“你从前控制洛川的时候,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吧。”倪青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乖顺的笑意,与她话里的威胁全然相反。
洛芝兰缩起脖子,色厉内荏:“你想做什么?”
对面笑了:“别紧张,我不是你,不会用那些歇斯底里的手段虐待你。”
“我打这个电话,不过是想提醒你——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。”
“那对你不好,也会让洛川难办的。”
她的话出奇地温柔,可洛芝兰丝毫不敢小觑,继续逼问:“你到底想怎样?你说清楚!”
却只听见挂断后的忙音。
洛芝兰坚信倪青的话里还藏着更深的阴谋,但她想不通其中关窍,更不敢再去问她,只能在提心吊胆中,渡过了自己近十年来最老实的一个月。
她仍然会去找床伴,但是频次减少了许多,也不敢再把人往家里领,只当做一种生活的调剂,以此抵消戒断带来的空虚。
偶尔,洛芝兰的心里会空落落的,好像那段时间的自己过得才像是个人,而之前的那十几年,都不配叫做生活。
她仿佛触摸到了很久以前,早已模糊的记忆里,与洛川的生父共度的时光。
可是时光不会倒流,死人不会复活,随着天气越来越冷,日渐增强的戒断反应时时刻刻提醒她——你早不是二十多岁那个纯洁的洛芝兰了。
也巧,一个星期前发生了一件事,打狗棍一般,将她从重头来过的幻想中彻底砸醒了。
那天,她接受了一个追求了她一个多月的男人,和他一起去了酒店。
没过多久,他老婆来了。就是那个划伤了她脸的疯婆娘。
她口口声声骂洛芝兰不要脸,说她是职业小三,专门勾搭别人老公,诸如此类的,骂得很难听。
可这一次,洛芝兰是无辜的。她的确不知道男人已经结婚了。
说来讽刺,她从前刻意勾搭有妇之夫时,没人找上门来,一朝被冤,却被那疯子带的几个打手按住,险些脱光了丢到大街上示众。
简直像是迟来的报应。
那天晚上,从混乱现场离开后,洛芝兰哭了。不是撒泼,不是发疯,而是清醒地,彻底地,为着自己的从前和未来,痛哭流涕。
直到那时,她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——人终归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。
洛芝兰哭了一夜,本以为第二天洛川会照例带她去做检查,倪青会再提醒她一番,不论她们要做什么,至少她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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