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哒”
窗户被打开,有人翻窗而入落地。
江策未回头,淡淡道:“陈又玉,关窗,冷死了。”
窗户被关上,从他身后走出个十四五岁的少年。
他生得有些冷冽严肃,偏偏还没张开,有着一团稚气。
又玉抱臂歪头看他,虚指了指江策心口处的那道长疤:“你这是怎么了?看起来不像是一般刀刃所伤。”
江策穿上衣服,慢慢系衣带:“没什么。”
又玉摸了摸下巴:“一般少有人能近你身,何人所伤?”
他一提,江策又咬牙忍气,反倒是笑了笑:“一个女菩萨。”
“哦”又玉没继续问,女菩萨女罗刹都无所谓。
他蹲下身去摸喜团。
江策问他:“如何?送到了?”
“出了云州倒是安生许多。我走的时候,他已经继续往南巡查了。明里暗里的增添了不少人手,应该也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嗯”
他看着正在摸喜团又怕它抓的又玉,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:“明后日我不在,你在家替我照顾一下。”
“谁?”被弹了一下,又玉有些不爽。
“它”江策指了指喜团。
又玉站起来,抱臂躲得老远:“我不要,你又不是缺人照顾?”
江策挑眉,勾唇一笑:“反正你又不出门,在家也是睡觉。你不照顾他,那只能郑少愈上门来找你玩儿了。他可是问我好几回你怎么还没回来。你也不想被他抓到吧?”
又玉擦剑的手一僵,眼前浮现出郑少愈那张脸来。
他最烦他了,话又多又闹腾。
又玉想了想郑少愈的脸,又低头看了看玩他剑穗的喜团。
两相取其轻。
“不许和郑少愈说我回来了。”
江策应了声“嗯”。
他不说,但是郑少愈自己发觉那就不归他管了。
江策穿戴完毕,又玉才想起来问他:“你要去哪?”
“去积香寺,去找我娘。”
本来早就该找她的,然而寿宴忙碌,武安侯在外巡查,郑檀忙得连轴转,事情太多又抽不开身。
又玉抱着喜团回自己的屋,江策点起灯,取下刀架上的一柄长刀开始慢慢擦拭。
烛灯高燃,光亮映出一片昏黄。
灯芯飘了一下,再定烧时映出溶溶黛眉。
薛婵困得睁不开眼,几乎是任由云生她们替自己拆簪卸环。
云生梳着她的头发,想起在水榭两人吵架的事来,不免有些忧虑:“姑娘今天和江二公子闹了一场,以后可怎么办啊……下回万一又吵架……”
薛婵打了个哈欠,抬手拭去溢出的眼泪。
“不会有第二次了。”
其实她不是不能忍,然而江策这个人闹又闹得不凶,尽使些不大不小的碎嘴子功夫。
阎王好过,小鬼难缠。
碎烦。
等饮了药,薛婵上床裹被往里一躺,闭上疲惫眼,翻过身去。
江策的那张脸又在眼前。
她忍不住捶了捶枕头。
烦死了!
自寿宴后她的日子过得平静安稳,一早就乘车往积香寺去给母亲上香。
程怀珠同她说,离程宅较近的一座寺庙,彼邻繁台山。因是前朝所建,虽不比大寺庙来得宏伟却极其幽静,最宜清修奉灵。
前几日大雪山路难行,来上香的人少,积雪覆在房檐上显得更加肃穆。
从禅房出,走过一截爬山廊,日渐西斜。
素袍蓝衫的少年转入庭院,他站在廊下,双手紧紧抱着木盒,垂首静立,背影略有紧张。
不一会儿有人打开门,出来个年长的女子,见到他惊讶万分。
“二郎怎么来了,这外头如此冷,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让人传话?”
江策试探着开口问道:“姑姑,我娘可在?”
兰溪引着他在游廊上坐下,把手炉塞他手里,细细端详,许久欣慰地笑起来。
“几年不见,长得愈发好了。倒真是长大了,也不似以前那样顽皮淘气,沉稳了许多。”
江策羞涩一笑,犹豫了许久,还是开了口。
“兰溪姑姑,我母亲”
兰溪道:“娘子饮了药,如今睡下了。天色渐晚,二郎还是先回家去,改日再来吧。”
“饮药?”江策抓着她的衣袖,急忙问道,“我娘病了这些日子,还没好吗?”
兰溪按着他的手拍了拍:“已经好了不少,你就不要担心了。”
江策松了口气,目含祈求。
“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她?”
他声音低了下去:“哪怕是,远远的,隔着屏风瞧上一眼,磕个头。”
兰溪不忍看,别过头去,没有回他。
江策扯着她的衣袖,低声恳求:“求您了,只一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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